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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 30, 2024

李思汝 Afa Lee — 与 Inner Child 彳亍|艺城游记

冬去春来,花季盛开。在艺术月的花花世界之内,无意中看到李思汝(Afa Lee)的画作 —— 两个眉目如画的小女孩在泳池内嬉戏,一双明眸善睐如同盛开的花,是那么美好而悸动,令人难以忘怀。

提起 Afa,可能会想起她那时尚的外表、精致的五官及熟练的模特儿架势,又或是多个身份标签:既是插画师,也是各种幕前角色,拍过的广告、剧集不计其数,还曾为歌手陈奕迅、方大同等绘画 MV 插画,甚至获得台湾 Best MV 的提名。每个面向的她都繁花似锦、花香四溢,令人不禁驻足欣赏。

花期已至,于是相约 Afa ,带我们走进她的娃娃世界,解构属于她的「花」图式。

Afa 与 川花

欣赏Afa的作品,会觉得画风趣怪,流露着日本浮世绘和志异漫画的味道,也能感受到其细腻的笔触,虚构角色的性格也十分鲜明立体,不论是情感或用色都充满生命力。甫踏进她的工作室,迎面而来的清爽和明亮感,也不自觉地感到「画如其人」。

只是工作室内没有花,四处却摆放着不同的玩偶,有的残破不堪、甩皮甩骨,有的充满年代感,会令人头皮发麻的那种⋯⋯ 无独有偶,她们都瞪着一双眼睛,凝视着来者。

Afa 分享,那些是她从世界各地的古董店、跳蚤市场中搜罗的玩偶,还有不少玩偶没空间摆放,只能收于箱子内。然后,她指着其中一个介绍,原来那是由她亲手制成的玩偶,名叫「川花」。

“‘川花’是我花了将近三个月制成的,从粉末捏成黏土,到铺泥、烧焊和雕磨,就连眼珠、头发等各种细节,都是我亲自飞到台北拜师学艺,边学边做。”

就在她介绍之时,让人愈发觉得「川花」与 Afa 极为神似,连名字也如是。Afa 说自己的英名名字是取自「阿花」的 Chin-lish 译音,而玩偶的名字也有「花」,身上还刻有名字的纹身。

难怪“川花”给人活泼、俏皮,眼神中也充满神韵。那么,玩偶与画中的,是同一个人吗?“‘川花’只有一个,而我画的她们都叫‘琪琪’,所以我特别疼‘川花’。”

谈及此,她便想起了为“琪琪”取名的故事。就在前年的 Art Central,她制作了一个与移民潮有关的作品,装置空间划分为“琪琪洗衣店”和英国的居室环境,当时取名匆忙,顿时想到了“琪琪”便觉得这名字很传统,也像是香港旧洗衣店会用的名字,便顺理成章,后来也演变成画中女生的名字,只是 Afa 再重申,“‘琪琪’不是特定一个人,而是一个集合体的存在。把我留意到的人、性格或想法整合,再分裂成很多个她们去表现。”

也许再不同,但在她们身上都无法忽视的,也正正是那双仿佛装载了一整个宇宙的眼睛。

创作的初衷

“我喜欢画人物,尤其是表情、眼神、手指等,特别喜欢与活着、生命和情感有关的东西,也一直相信这世界是充满残缺,受过伤的人是更善良的。”

“我总是在寻觅不同事物之间的共通点或联系,然后构建新的语境来展现。就像我最新的创作灵感来源于最近看的电影《Poor Things》和一部关于蘑菇的纪录片《Fantastic Fungi》。”Afa 接着说,”例如蘑菇会分解一些东西,然后产生新的东西;而电影中的女主角死了,却又被科学家所救而重获新生,电影中 Emma Stone 所穿的灯笼袖衬衣,总感觉跟蘑菇很相似,于是我把它们联系起来分享生死的命题。”

女性、本能、生死甚至是鬼怪,都是她筆下常見的主題,這也是在她的工作室書櫃裡分門別類地擺放的書籍。而當中最喜歡的一本,叫《感官之旅》,是一本解構五官知覺的起源、發展及自然歷史知識。

她形容自己是极敏感的人,所以对感觉知觉特别有兴趣,也容易受别人或环境影响。她也笑着举例,自己曾创作的妖怪角色,正是她从人的阴暗面中所抽取的。

“无论情色或妖怪,都是人性最潜藏的原始欲望。现今的社会有太多规范、气氛的束缚,令人失去特色,我觉得这时代是更需要去找回自己的初衷或本能,做那些想要做的事或东西。所以通过自己的作品,我尝试多表达这些。”Afa 说。

忠于自己

“我觉得保持好奇心是关键的元素,令人保持对生命的热情。”

从工作到创作,无一不是出自她的好奇心,「百足咁多爪」皆因不想抹杀任何的可能。话语间,聊起她与画画的渊源 —— 从小受父亲启蒙,喜欢艺术创作,但其实她从没想过要以画画作为事业。「大家都是香港人、讲现实的人,父母也很少会建议子女去从事艺术,更何况觉得画家搵唔到食已是根深蒂固的想法。」

所以她也顺水而行,选择更安稳的路线,选读了较实用的设计,毕业后就入职广告公司担任美术指导。与艺术没偏离太远,一切都顺理成章,但每每看到别人的插画总是心痒,三年后决定辞去全职,开始了插画师生涯。从高薪厚职变成自由工作者,虽看似任性,却也是她反复思量、多番经历后的选择,就如她的作品。“就正如你所选所穿的衣服,是你想带给别人的感觉;而我的作品所呈现的,就是最深入、内在、真实的自己。”

然而仔细看、认真听,会发现天真可爱的「川花」与她强悍、亮丽的外在确实有着反差。「一般都会觉得,本人和作品应该是一致的,但其实只要我多说几句,大家就会察觉我有少少『老襯底』,所以我总想通过打扮展示多些强悍、坚强的气场和感觉。」Afa 再接着道,「而笔下的她们没有时尚的外在或衣着,只穿着简单的内衣或泳衣,我想,因为她代表我的初心和 Inner Child,是最纯粹或赤裸的存在。」

在彳亍间作伴

只是,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演绎方式、渗透着主观的取向,所以我们难以通过译文了解作者的本意,也难以通过表演去认识舞台上的人,更甚的是,我们也不见得能真正、完全地认识自己,又遑论是要得到别人的理解呢?

所以,Afa 偶尔也会感到孤独,就像那天真可爱的「川花」,其实暗藏着一丝丝无法掩饰的深沉和忧郁,而「琪琪」的灵动背后,双目却有着让人堕进黑洞的错觉,「有时候会觉得自己飘得太远,似是不属于任何地方。」

没有料到不同身份、不同的面向,是她的亮点,同时也是她的弱点。「正因为我在不同的圈子里擦边,在演员堆里,我又自觉不是一个演员;在艺术界就更难,别人哪有那么容易认可我呢?甚至会有闲言闲语,觉得我玩玩而已。」

说真的,画画本来就是一种自我成就和自我满足的事,要成为职业生涯确是不易,而这理想更非三言两语、一时三刻便能证明。终于花了几年,获得了DFA 香港青年设计才俊奖和各项与艺术有关的提名,似乎有些成绩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诉别人,自己对画画是认真的,但此时她却换了一套想法。「其实是不用告诉别人的,因为我都享受不同角色,而这些都是丰富了我的人生。」她顿了顿再解释,「譬如说,拍摄剧集、广告或舞台剧演出,全都是别人赋予我角色的,是被动的;唯有画画,是我可以收放自如,表现在自己的作品里,主宰创作。所以创作时的自己,是最自在、舒服的状态。」

双目再澄明,并不代表对未来清晰,但未知,却是努力的意义。在这梦想之路上虽有过孤独与迷惘,但「川花」的出现,感觉就似是为她添了个伴、多了一位能分甘同味的Soulmate,能在彳亍间互相结伴,慢慢走着。忽然感觉,原来自己并不孤单。

“虽然看似有很多身份,但其实我早就淡化、没有其他身份,只剩画画。”Afa 说。

怀着对大世界的好奇

而这份好奇心,不仅令她走进不同的范畴,担当不同的角色,探索不同的世界,就连生活和工作室也在不同地方漂流着。

最近,她把工作室搬进了大坑,体会到了不同的感受。之前的工作室在工厂里,虽然空间较大,但周围缺乏刺激思考的氛围,总是有一种拥挤的感觉。后来经朋友推荐,逛过之后就爱上了。以前也住过这个区,但感觉与以往不同。现在这里不仅充满了艺术气息和浓厚的邻里情谊,大家都很融洽,互相帮助,感觉很神奇。

那不同的地方和环境,有否影响了创作?她却笑说,现在多了人气和生气,也多了危机,因为这区常偶遇朋友,所以画画的时间就会减少。笑语过后,她又换上认真的面孔道,「往日我喜欢用已表好的大画框创作,但现在地方缩小又要走楼梯,不方便把画框搬上来,现在就只能把画布钉上木墙作画,完成后再去装嵌画框。」香港的寸金尺土,确是令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也和画家朋友探讨过,关于地域、气候、空间怎样影响Artist的创作,挺有趣的,希望能为这主题创作去分享想法。」

看着 Afa 与川花的真挚互动,不禁想起香港作家西西的一句:“在浮城,看镜子并不能找到答案,预测未来。不过,能够知道过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历史可以为鉴,这也是浮城镜子存在的另一积极意义。”

喜欢玩偶、创作玩偶,让初衷和灵魂有处安放,她们也代表着 Afa 的一份希望、一个梦想及无数章节。

一朵花,不一定要争艳夺丽,只需要尽情绽放自己。就这样一呼一吸、一步一跃,让心像小孩一样的活着,继续坚韧地成长吧!

执行制片人:莫克
制片人:孔
编辑:王
摄影:吴,谭
视频编辑:吴
摄影:蔡
服装: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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