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备多年的电影《九龙城寨之围城》(Twilight of the Warriors: Walled In)五月初上映,上映后一直获得各界赞好、好评如潮,甚至在短时间内已冲破 2,000 万港元的香港票房,刷下香港电影的新纪录。
电影《九龙城寨之围城》改编自余儿原著小说《九龙城寨》,并加入了司徒剑侨的漫画风格,由庄澄、叶伟信监制,郑保瑞执导,谷垣健治任动作指导,欧健儿、陈大利、岑君茜、黎俊编剧,麦国强任美术总监,由古天乐、林峰、刘俊谦、伍允龙、胡子彤、张文杰领衔主演,而任贤齐、黄德斌、廖子妤、朱柏康、蔡思韵和洪金宝等均有参与演出。
故事以「九龙寨城」为背景,讲述落难青年陈洛军(林峰 饰)误闯城寨,在城寨内结识了一众好兄弟:信一(刘俊谦 饰)、十二少(胡子彤 饰)、四仔(张文杰 饰)等。兄弟们以龙卷风(古天乐 饰)马首是瞻,奋力抵抗恶势力大老板(洪金宝 饰)的入侵,展开连番恶斗,誓死保卫城寨这个安身之地的故事。
这“九龙寨城”从小小的瞭望台、炮台演变成军事争夺之地,再沦为无政府状态的围城,郑保瑞更形容“好像一座没落的城堡”。这“三不管”之地为何如此吸引?而今日电影所重现的、绝不能错过的,到底又有哪些?
一、重现九龙城寨的真实场景
即使没有经历过“九龙城寨”时代的人,相信大家对“九龙城寨”并不陌生 —— 那一栋栋密密麻麻又杂乱无章的建筑,当时也吸引了不少世界各地的摄影师前去实地拍摄,也因此留下了印记。
为了还原这重要场景,在电影开拍前,团队翻阅了不少书籍和资料,更请来不少住过城寨的人分享经历,继而斥资5000万巨制打造,重现那些只留在印象和照片中的九龙城寨,大至城寨内街、一间60和80年代的理发店、盂兰盛会或天后庙,小至昏暗的街道小巷、陈旧的铁皮屋和错综复杂的电线水管的街景和像树木延伸出不规则的建筑群等,都一一细致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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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制作特辑.美术细节篇》中,就能窥看到城寨场景的复杂程度及其严谨的制作过程。
团队以移动城堡方式打造城寨,动用了几个大型场地及片场,如西贡成丰片场、邵氏片场、元朗屏山公立达德学校等等,部分场景在蚝涌和元朗搭建,亦有取用弥敦道和果栏等香港实景,例如达德学校内被改建成故事内的庙宇、戏棚和茶餐厅,也从香港各地搜罗各种年代之物,如汽水柜、被拆卸的旧建筑物楼梯等,以还原当年的寨城景貌。
连美术总监麦国强也表示,通过参考资料和图片,这次是还原了近八、九成的城寨景象。然而,为了配合拍摄,在打造主要的街道和那些三、四层楼的场景时顾及到拍摄的不同需要,故此做了 10 多件宽 8 米、高 8 米的景片,以便摄影机在厂内多角度移动。就连在演员演出时,也特别投入其中,例如要在电影中驾驶电单车的刘俊谦说,要在城寨的狭窄走廊中拍摄,令他感叹是个大挑战。
电视剧中的演员之一古天乐也在拍摄中表示,“从拍摄到构思整个城寨我觉得匪夷所思,看到这个拍摄场景,令我叹为观止。”
城寨场景的还原度如此之高,不仅令熟悉的景象重生,还多了一份属于香港的市井风景和体会,让观众能深深感受属于昔日城寨的状态,美术制作组实在是功不可没。
二、充满香港式「暴力美学」
《九龙城寨之围城》的轰动之最,莫过于首条发布的电影宣传片及海报。
在宣传片刚开始,便能看见身形健硕的林峰拿着火水罐、石油气罐,穿梭于城寨的大街小巷、店铺、发型屋;而拥有一头卷发加上造型潮爆的刘俊谦,则骑着电单车穿梭布满电线、水管的城寨窄巷。随后打到翻天覆地的动作场面,尤其是林峰舞动双锤以一敌十,拗腰举挞对手,高速翻身擒敌,徒手力敌刘俊谦的手刀攻击,而电影中更是连场紧张、刺激的武打动作、单挑对战和厮杀场面。其中所饰演「信一」的刘俊谦,是首次拍摄动作戏,更凭此登上了搜索器的热门字词。
This movie team also invited Kenji Guigaki (Kenji) to serve as the action director, using his very professional martial arts team to tailor amazing action scenes for the actors in this movie; in order to achieve realism, the actors also participated in at least one month of training focusing on the use of punches and kicks, basic movements, and physical fitness. One of the “Four Little Tigers” Hu Zitong even shared that basically every day of filming starts with a crazy 15 to 18 hours, so the physical demands on the actors are extremely high, even injuring his cheek, for which he had to get 15 stitches.
观看《制作特辑 ‧ 动作篇》,就更能仔细地欣赏男演员们的瞓身演出:林峰展现灵活的身手,飞檐走壁、跳跃瞓身和挥舞双斧以寡敌众,刘俊谦则是骑飞电单车,胡子彤利落地挥武士刀,张文杰凌空分腿,还有洪金宝与古天乐一起对打,在动作对打中施展超凡身手动作,令人看得热血沸腾,更是大家的焦点所在。
導演郑保瑞为此透露,“我的概念是,像看香港漫画,应该比真实更多,是有漫画感觉的动作。有些设计可以大胆,但拍出来要实在。”而动作指导谷垣健治也表示,通过很多尝试及错误找到动作的定位,他说:“第一日就要拍龙卷风必杀技,我们很多尝试,拍出来就找到了感觉,古生每一下都是真力,洪金宝大哥都会用尽全力去做,是最美丽的事情。”
希望那一个月的训练,能让懂拳术的人都觉得有真实感,而观众看得到冲击力外,也能感受到拳脚之下的情感。
因此,这些疯狂的漫画式动作场面,为演员演活原著余儿笔下故事角色而增添立体感和色彩,尽显武打动作美学。就连资深动作指导的洪金宝和古天乐都大赞演员们「打得好看」,是近年难得一见的动作电影。
Three, 80年代的生活缩影
说到“九龙城寨”,就不得不提及那地少人多的极度密集状态。
只有约4个足球场大小的“九龙城寨”,曾是世界上人口密度最高的地区。就政府在1987年所发布的调查报告中得知,在清拆前的人口属最高峰,容纳了高达3.3万人。以寨城面积0.026平方公里推算,人口密度为每平方公里1,269,230人,比起全港人口密度最高的旺角(每平方公里130,000人),超出9倍之多,此外也有报道指不少名人曾在城寨里生活过,包括:秦沛、姜大卫、尔冬升三兄弟、导演杜琪峰和影帝林家栋等。
看似杂乱无章的环境,多达20-30条街道、不同用途的单位散布和疯狂地组合在一起,但其实内里井然有序,甚至有一个通道可以贯穿整个九龙城寨,更默默划分为「东邪西正」(即:不法或勾当之事都集中在东边,而西边则是正常生活的民居所在)。
毕竟面对着香港政府不敢管、英国政府不想管、中国政府不能管的复杂“三不管状态”,在当时高速发展的香港,九龙寨城渐渐成了罪恶集中地和贫民窟,不论是黄、赌、毒还是妓院都四处林立,而当时的“龙津赌坊”正是九龙寨城内最大、最著名的赌坊。
然而,在80年代的城寨内,其实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头有着市民生活所需的一切,除了有众多无牌的中、西医、牙医诊所外,还有居所、学校、工厂、办公室、街市、杂货铺、理发店、竹升面摊、猪肉铺和不同的手作工作。
尤其当时的工业也日益发达,便在城寨内愈开愈多,而这些厂设在城寨,不仅不用申请牌照,而人工和租金相对便宜,所以成为了另类的发展商机。于是,食品生产公厂渐渐取替了毒品店铺,虽然其卫生情况不容乐观,但其中鱼蛋的制造工场最为著名,更占了全港供应量的八成。
人口密度之高和严重的违建,不仅各种奇怪店家皆有,成为都市奇景,还导致水量供应不足,水压也到不了高层单位,甚或会经常停水。于是,街坊们便在地下设置「街喉」,让居民取水和洗涤,更在城寨内采用分区供水时段,让居民有序地提着水桶下楼盛水回家,满满的生活气息。林家栋过去也曾分享住在城寨的经历。当年住在12楼,大厦没有电梯,最有印象就是每天放学回家便拿着红A胶水桶,去到街口轮候取水的回忆。
当年走进城寨拍摄的记录者 —— 加拿大摄影师 Greg Girard 及英国建筑师 Ian Lambot 体验过后曾言,九龙城寨仅仅是个劳动阶层居住和工作的社区,环境虽然怪异,生活却是平凡。透过电影,更能呈现城寨的这一面,亦诚如导演郑保瑞所言:「城寨给一些在外面城市生活不到或比较贫困的人一个契机,可以在香港生存。我们想改变大家对城寨的印象,大家觉得城寨是三不管,黄赌毒,包娼庇赌,其实80年代的城寨不是这样,像一个大工厂,大家在这里扎根,是香港一个缩影,当时80年代大家都是努力工作,总之努力就会找到生活,未必令你发达,但可以搵两餐。城寨让你入去抖啖气,渡过难关后建立好自己,留在香港生活。」
四、只为活着 —— 专属九龙城寨的人情味
这片三教九流、令人闻风丧胆之地,其实最令人却步的,不是光线昏暗、混乱又恶劣的环境,而是臭味。因为人多地少和环境卫生的恶劣,大家都无力理会,于是住在城寨内的大家都渐渐对臭味习以为常。
你以为城寨只有臭味?那你便错了。
电影中除了一番感人的兄弟情仇外,也聚焦了在各人住在城寨的状况,例如陈洛军一角误打误撞入了这个地方、接触了不同的街坊,更在这打工时感觉到大家的关怀,其实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连演员林峰在演绎过后也有感说:“大家(城寨人)求的都是基本生活。城寨以外的人对城寨的理解其实只是表面,大家去到九龙城寨门口,都感觉有条界线一样。”
其实他们与每个当时在城寨以外的香港人一样,有街坊会聚在小店一起开心看电视,又或是抬头看到清晰于启德机场升降的飞机、听着震耳欲聋的飞机引擎声,这些都是同一代人们对香港的点滴情怀。
古天乐(饰演 龙卷风)说:“其实城寨浸除,是一个回忆,譬如你从小喜欢吃妈妈的菜,出去如何也吃不到那种味道,因为妈妈才做到,往后的日子无论在哪里生活,都永不改变这个记忆。”
除了还原场景,也还原了当代人民的生活实景,让人不禁忆起昔日的时光。在三教九流的表面下,背后却有着更多关于「离不开、留不低」的香港情怀故事,是一代人的安身之地。这守望相助又温暖的一面,正是被人们所忽略的部分;而这份义气和人情味,也绝对是电影中的一大焦点。
五、跨媒体合作
郑保瑞电影 x 余儿原著小说 x 司徒剑侨漫画
最后的焦点,莫过于作品的本身。导演郑保瑞指,这次是「小说版 x 漫画版 x 电影版」平衡三方的一次破天方合作。
电影版由改编小说和漫画所结合,当然亦有电影版自身独有创作内容、造型以至动作,郑保瑞说:“好难得可以同余儿、剑侨两位创作人合作,他们给我很大空间,余儿只有一个要求,不改动原著故事人物关系,以及其中兄弟间的热血,剑侨让我在他的漫画世界与我的电影领域取得平衡,不论造型或打斗上,写实亦带点漫画式夸张,所以我会形容今次为小说、漫画联乘电影好成功的跨媒体合作。”
这部认真又严谨、极高美学水平作品,呈现了许多城寨的美好 —— 从肩负起保家卫国的责任之地到变成一代一代人在此落地生根的容身之所,都是满满的香港味道。